第64章 再次受挫的何大清(1 / 1)

那四个所谓的“老兄弟”,跑得比兔子还快。

转眼间,前院儿里,就剩下个何大清,跟个木头桩子似的,戳在那儿。

院子里头,静。

死一样的静。

后院儿那点儿叮叮当当的动静,好像也停了。

几十道目光,就跟探照灯似的,全打在何大清一个人身上。

有看笑话的。

有鄙夷的。

更多的,是敬畏。

不过,这份儿敬畏,不是给他的。

是给那个坐在马扎上,慢悠悠喝着凉茶的年轻人。

何大清的酒,这下是真醒了。

醒得透透的。

他感觉自个儿的骨头缝儿里,都在往外冒凉气。

他想不明白。

他活了大半辈子,走南闯北,自问也见过点儿世面。

怎么就让个毛头小子,三言两语,给扒得底裤都不剩了?

脸,没了。

里子,也没了。

他那双腿,就跟灌了铅似的,想挪,挪不动。

想回屋,又觉得那几步路,跟上刑场似的。

就在这当口。

许大茂捏着把瓜子儿,跟个地耗子似的,从门后头溜了出来。

他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,早就收起来了。

换上了一副,又敬又怕,还带着点儿谄媚的笑。

他没敢往何大清那儿瞅,径直就奔着陆风去了。

“陆风哥!”

人还没到跟前儿,这声“哥”叫得,那叫一个亲热。

“哎哟喂,您可真是……真是我的亲哥!”

许大茂一躬身,那姿态,比对着他们家领导还谦卑。

“您刚才那几下子,可真是……太地道了!”

他把手里的瓜子往兜里一揣,两只手搓着,那模样,活像个店小二。

“您是没瞧见,那几个孙子刚才那熊样儿!”

“进来的时候,人五人六的,跟那戏台上的武生似的。”

“您几句话一出口,好嘛,跑得比谁都快!”

“这叫什么?”

许大茂一拍大腿。

“这就叫运筹帷幄之中,决胜千里之外!”

“您这脑子,是真高!是真高啊!”

【叮!来自许大茂的崇拜+5000!】

陆风眼皮都没抬一下,端着茶杯,轻轻吹了口不存在的热气。

“有事儿说事儿,没事儿别挡着我晒太阳。”

“哎,哎!”

许大茂赶紧往旁边挪了半步,可那身子,还是忍不住往陆风这边儿凑。

“陆风哥,我跟您说。”

他把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。

“这何大清,不是个玩意儿。”

“您是不知道,当年他怎么扔下傻柱兄妹俩跑的。”

“现在回来,还净整这些幺蛾子。”

“您今天收拾他,那简直就是为民除害!”

“往后,这院里头,谁要是不长眼,敢跟您过不去,您吱声!”

“我许大茂,头一个,不答应!”

他拍着胸脯,那叫一个义正辞严。

仿佛他跟陆风,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儿。

陆风终于拿正眼瞧他了。

“是吗?”

“你许大茂,不是跟傻柱不对付吗?”

“怎么着?现在又向着他们家了?”

许大茂的脸,僵了一下,随即又笑开了花。

“哥,瞧您这话说的。”

“我跟傻柱,那是人民内部矛盾。”

“这何大清,这可是敌我矛盾!”

“大是大非面前,我许大茂,拎得清!”

陆风心里头都乐了。

好嘛。

这许大茂,还真是个人才。

墙头草做到这份儿上,也算是极致了。

陆风不再搭理他,那目光,越过许大茂的肩膀,落在了何大清的身上。

何大清让陆风这么一看,浑身一个激灵。

他那点儿残存的硬气,瞬间就散了。

他佝偻着腰,低着头,再也不敢看任何人。

拖着那双腿,一步一步,磨回了中院。

“砰!”

正房的门,关上了。

那声音里,透着一股子绝望。

许大茂瞧着陆风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心里头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
这才是角儿啊!

杀人不见血,诛人先诛心。

他舔了舔嘴唇,还想说点儿什么。

陆风却站了起来。

他走到后院儿的入口,冲着里头喊了一嗓子。

“刘师傅!”

刘木匠赶紧从屋里头跑了出来,手里还拿着把刨子。

“哎,陆风同志,您有事儿吩咐?”

他瞧着院里这气氛,心里头也明白,刚才肯定又出事儿了。

陆风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,还有几块钱,直接塞到了刘木匠的手里。

“刘师傅,辛苦了。”

“这点儿钱,不成敬意。”

“您拿着,跟兄弟们,晚上买点儿肉,再来两瓶酒,解解乏。”

刘木匠一愣,赶紧推辞。

“这可使不得,陆风同志,您给的工钱,已经够高了。”

陆风把他的手按了回去。

“拿着。”

“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儿心意。”

“活儿,还得接着干。”

陆风顿了顿,声音不大,却清清楚楚。

“不但要干,还得……大张旗鼓地干。”

他拍了拍刘木匠的肩膀,那眼神里,带着几分玩味。

“咱们啊,不光要让这院里的人知道咱们在干活。”

“更要让某些人知道,咱们这活儿,干得有多好,多热闹。”

“该敲的敲,该砸的砸。”

“动静,越大越好。”

“别怕扰民。”

“我担着。”

刘木匠是个实在人,可他不是傻子。

他一听这话,再联想到刚才前院儿那阵仗,心里头,立马就明白了。

这是……杀人诛心啊。

他掂了掂手里的钱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“得嘞!”

“陆风同志,您就瞧好吧!”

“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!”

刘木匠转身回了后院儿。

没过两分钟。

“哐当!”

“咣!”

“滋啦——”

那动静,比早上,响了何止一倍!

各种噪音混在一块儿,就跟奏起了交响乐似的。

而且,特别有节奏感。

那敲墙的动静,一下一下的,跟敲在人心口上似的。

许大茂听着这动静,再看看陆风那张带笑的脸。

他后脖颈子,都冒凉气。

太狠了!

这陆风,是真狠啊!

打完脸,还不算完。

还得把人按在地上,再往人伤口上,撒一把盐,完了还得碾两脚。

【叮!来自许大茂的恐惧+6500!】

他再也不敢多待了,冲着陆风干笑了两声,灰溜溜地,就溜回了自个儿屋里。

……

中院,正房。

何大清一进屋,就瘫在了椅子上,跟抽了骨头似的。

外头那“哐当哐当”的声音,声声入耳。

每一声,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,抽在他的脸上。

提醒着他,刚才,有多么的狼狈,多么的丢人。

白寡妇从东耳房里走了出来,她那张刻薄的脸,这会儿也白了。

刚才外头的动静,她听得一清二楚。

她没想到,何大清找来的救兵,就这么让人三言两语给吓跑了。

“大清……这……这可怎么办啊?”

她的声音里,都带着颤音。

何大清没说话,只是“呼哧呼哧”地喘着粗气。

“那个姓陆的,也太不是东西了!”

白寡妇看他不说话,自个儿又骂了起来。

“他这是存心不让咱们好过啊!”

“你听听,你听听外头那动静!”

“这是盖房子吗?这简直是要人的命啊!”

她那俩儿子,也凑了过来。

“爹,要不……要不咱们跟他服个软吧?”

大儿子小声地说道。

他是真怕了。

刚才陆风那几句话,他也听见了。

什么挑战人民政府,什么请到派出所去学习。

这帽子,太大了,能压死人。

“服软?”

何大清猛地抬起头,那双眼睛,布满了血丝。

“我他妈怎么服软!”

“让我去给他磕头吗?!”

他嘶吼着,那声音,都变了调。

他这辈子,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!

“废物!”

白寡妇看他这副模样,那股子怨气,也上来了。

“我当初,真是瞎了眼,才跟你从保城回来!”

“你不是说,你在四九城有人脉,有兄弟吗?”

“人呢?兄弟呢?”

“让人家一个小年轻,几句话就给吓跑了!”

“你还有脸在这儿嚷嚷!”

“我告诉你何大清,这事儿你要是摆不平,咱们就散伙!”

“我带着我儿子走,你自个儿在这儿受气吧!”

【叮!来自何大清的憋屈+8800!】

【叮!来自何大清的绝望+9200!】

【叮!来自白寡妇的愤怒+7500!】

屋里头,吵成了一团。

屋外头,那装修的噪音,一浪高过一浪。

陆风揣着手,溜达回自个儿屋里,关上了门。

将满院的鸡飞狗跳,都隔绝在了外头。

他给自己又倒了杯水,心里头,盘算着下一步。

何大清,已经是个废人了。

这精神头儿,算是彻底让他给打垮了。

接下来,就该轮到那个白寡妇了。

那张没领的结婚证,就是悬在她头顶的一把刀。

不过,这事儿,不着急。

这是傻柱的家事,得看他兄妹俩最终怎么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