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院,贾家。
“砰”的一声,房门被重重地关上。
贾张氏一进屋,就甩开了贾东旭和秦淮茹的胳膊。
她那双三角眼,跟雷达似的,在屋里头扫了一圈。
这屋子,还是那个破屋子。
可她总觉着,哪儿哪儿都不对劲。
“我那钱呢?”
她开门见山,声音又尖又利。
秦淮茹心里头“咯噔”一下,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。
贾东旭硬着头皮,顶了上去。
“妈,那钱……用了。”
“用了?”
贾张氏的调门,一下子就拔高了八度。
“用了是什么意思?谁让你们用的!”
“那是我留着养老的钱!是我的命根子!”
贾东旭被她吼得,脖子一缩,但还是按照之前跟秦淮茹商量好的说辞,解释了一遍。
“妈,您忘了?”
“当初街道王主任来,当着全院的面,让我们双倍赔偿人家的捐款。”
“咱家哪儿有那么多钱啊,只能把您那钱拿出来垫上了。”
“不信,您出去问问!”
这话说得,有理有据。
贾张氏一下子就噎住了。
她想起来了。
当初在派出所,王秀莲那个娘们儿,确实是拿这事儿逼她招供的。
她当时还想着,等出来了,再想办法把钱给要回来。
可没想到,这两个不孝的东西,动作这么快!
“那……那还剩多少?”
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。
秦淮茹哆哆嗦嗦地,从床底下,摸出了那个铁皮盒子。
打开。
里头,就剩下那么孤零零的几十块钱,还有一堆毛票。
贾张氏一瞧见,那心,就跟被挖了一块似的,疼得她直抽抽。
“我的钱啊!”
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,就开始嚎。
“我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啊!”
“就这么没了啊!”
“老天爷啊,你睁开眼看看吧,这日子没法过了啊!”
她这一嚎,跟以前一样,中气十足。
可贾东旭和秦淮茹,却没了以前的耐心。
“妈!你嚎什么!”
贾东旭烦躁地吼了一声。
“钱没了,还能再挣!”
“你再嚎,能把钱给嚎回来?”
贾张氏被他吼得一愣。
她这才发现,自个儿这个儿子,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。
以前,她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,贾东旭立马就得服软。
现在,他居然敢吼自个儿了?
她那股子火气,又上来了。
“好啊!贾东旭!你长本事了!”
“你嫌弃我这个当妈的了是吧!”
“我告诉你,这事儿没完!”
她正准备撒泼,秦淮茹却冷冷地开了口。
“妈,您要是再闹,就让陆风听见了。”
“到时候,他要是再找上门来,说您扰乱邻里,您信不信,他能再把您给送回去?”
陆风!
这两个字,就像是紧箍咒。
贾张氏那刚要爆发的火气,瞬间就给憋了回去。
她再浑,也知道,现在这院里,谁说了算。
她要是再闹,那小畜生,真能干出那事儿来。
【叮!来自贾张氏的恐惧与憋屈+35000!】
她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屁股上的土。
狠狠地瞪了贾东旭和秦淮茹一眼。
“行,你们行!”
“你们俩,现在是穿一条裤子了!”
“我不管你们了!”
她说完,就气冲冲坐在了炕上。
贾东旭和秦淮茹对视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,看到了一丝轻松。
这个家,总算是能清静一会儿了。
没曾想贾张氏又发话了。
“那不是还剩点钱么,你俩赶紧去买点好吃的回来。”
“我这三个月啥好吃的都没吃到,回来了可得补补。”
贾东旭和秦淮茹一听,对视一眼,也没说什么,答应一声就出了门。
贾东旭去买东西,秦淮如则是准备少水啥的。
不过秦淮茹心里头,却多了个心眼儿。
她觉着,自个儿这个婆婆,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。
她悄悄地,凑到自家窗户那儿,往里头瞧。
只见贾张氏,在屋里头,跟个没头苍蝇似的,转了两圈。
然后,她搬开床头那个破柜子。
从墙角,撬开了一块松动的地砖。
从里头,掏出了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包裹。
打开一层又一层。
里头,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“大团结”。
贾张氏数了数,脸上露出了肉疼又庆幸的表情。
她把钱重新包好,塞了回去,又把地砖和柜子,都恢复了原样。
紧接着,她又爬上床。
从那破烂的枕头里头,掏了半天。
又掏出了一个小布包。
打开一看,里头是几根金灿灿的“小黄鱼”,还有几个银元宝。
她把这些东西,放在嘴里咬了咬,确认是真的。
这才宝贝似的,又重新塞了回去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躺在床上,那嘴里头,还在不停地咒骂着。
“小畜生……秦淮茹你个小贱人……”
“等我缓过劲儿来,看我怎么收拾你们!”
屋外头,秦淮茹把这一切,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她浑身冰凉。
心里头,那股子怨气,腾地一下,就烧了起来。
好啊!
好你个贾张氏!
你个老不死的!
你藏了这么多钱!
宁可让棒梗饿得面黄肌瘦,也不肯拿出来一分!
还天天在我们面前哭穷!
你简直就不是人!
【叮!来自秦淮茹的滔天恨意与嫉妒+40000!】
秦淮茹死死地捂着嘴,不让自个儿发出一点儿声音。
她悄悄地,退了回去。
她心里头,一个念头,疯狂地滋生。
这些钱,凭什么都是你的?
这个家,是我在操持。
孩子,是我在养。
凭什么,我要跟你,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?
她看着自家那紧闭的房门,眼神,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贾张氏,你给我等着。
这些钱,早晚,都得是我的!
就在贾家暗流涌动的时候。
许大茂那公鸭嗓子,在院里头响了起来。
“开会了!开会了!”
“陆联络员说了,晚上七点,全院大会!”
“都别迟到啊!”
“说是要给咱们院儿新回来的三位,开个欢迎会!”
这话,一字不落地,传进了贾家。
贾张氏在屋里听见,那刚躺下的身子,一下子就坐了起来。
欢迎会?
陆风那个小畜生,能有那么好心?
她心里头,升起一股子强烈的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