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小姑娘机灵的时候一点就通,糊涂起来懵懵懂懂也是怪可爱的。
蒋天颂没让她真再进厨房,趁她起身捞了把,将人抱到腿上。
念初对这姿势已经相当熟悉了,顺手搂住他脖子。
这两年,虽说是做戏,但那些娱乐场所的东西,多多少少蒋天颂也接触一些。
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,他是受到了影响的。
具象化之后,就是调情手段火箭式提升。
软乎乎的身子抱到怀里犹觉不够,顺手就在她肉乎乎的臀上轻拍了下。
深邃双眸一眨不眨盯着念初眼睛:“还没回答我呢,到底是我搬过来,还是你搬回去,嗯?”
念初小脸红透,这巴掌落的虽然力道不大,但却暧昧十足。
说话不能好好说嘛,干嘛非要这样。
“其实我现在和娇姐住一起就挺好的……”
她不是很想跟他同居。
念初感觉,自己要是跟他同居,很可能就要在不久的将来怀孕。
下个月过完生日,蒋天颂就正式步入三十三了。
他虽然嘴上没说过什么,但念初猜到了,他大概想要一个孩子。
她曾经发现用过的套子破损,虽然他给的解释是力道太大磨坏的,但念初并不怎么信。
蒋天颂心思太深了,她虽然崇拜他,但心底也是有小小的担忧的。
他要是真想做什么手脚,一次两次她还能防住,天天住一起,她真的防不住他。
她才研一,正是适合拼搏的时候,真不想年纪轻轻就大了肚子,带着娃娃学当妈妈。
蒋天颂对念初的推三阻四有些不满,不过他没直接表现出来,只是去吻她。
念初本能地闭着眼睛迎合他。
过了会儿,她渐有感觉,呼吸变烫。
蒋天颂却忽然收手,略略退开了身,看着手表道:
“这阵子一直没回老家,爷爷估计会担心,我得回去看看他。”
念初被吊得不上不下,水汪汪的眼里泛着桃花,充满了不舍。
“你现在就要走吗?”
“嗯。”蒋天颂又亲了亲她,把她从身上抱下去,放回椅子上:
“今晚早点休息,不用等我。”
念初:“……”她觉得这男人可能是故意的。
念初满脸哀怨地把蒋天颂给送走了。
娇姐在楼下散步,看蒋天颂走了才回来。
念初抱着狗狗,在和狗狗玩,拿着一根手指朝狗狗的嘴巴上轻戳。
“大坏蛋,你是大坏蛋!”
她下手轻,狗狗也不怕,反而觉得念初是在和它玩。
张着小嘴试图往念初的手指上舔。
娇姐笑着问念初:“蒋先生晚上回来吗?”
蒋天颂是不喜欢跟念初相处时有外人在的。
他把这层楼的另一栋房子也买下了,他要是住念初这,娇姐就得睡隔壁去。
念初闻言更加郁闷,语气里的失落浓得要溢出来:
“爱来不来,我才不稀罕!这又不是皇帝的三宫六院,每天什么事都不做,就等着他召幸。”
娇姐无奈摇头,看样子这两人是又意见不同了。
看念初一脸不高兴,心底反而隐隐觉得,蒋天颂对这女孩是真的很宠,都有点宠坏了。
不说别的,单单咖啡馆那一家商铺,就保了念初后半辈子的吃穿不愁。
换成任意一个人,对蒋天颂都得是当财神爷供着,哪会像念初,还敢这样时不时地发点小脾气。
不过娇姐也不会对念初多说什么,千人千面,众口难调,也许蒋天颂反而拿念初时不时的小别扭当成情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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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经过核实,蒋天颂在这次案件里,没有做同谋。
但他毕竟是被人举报了,为了避嫌,郑局还是对他做出了处理,在办案期间,蒋天颂行回避原则,留薪停职。
说是避嫌,其实就是抢功劳,案子虽然是他一手促成,但果子不可能让他独吞,各方都想来切个片。
郑局下通知的时候,还有些心虚,担心蒋天颂不满蛋糕被分会闹事。
但事实上,蒋天颂没怎么犹豫就接受了。
他做那么多,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什么功。
他要做的,只是为那三个枉死的同事讨回公道。
现在证据确凿,成威死刑难逃,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。
功绩属于谁并不重要,无冕之王,偶尔也是男人特有的浪漫。
蒋老爷子诧异,自己这孙子,一声不吭就办成了这么大个事。
一方面,他欣赏孩子,心志坚毅,有勇有谋。
另一方面,又有些心酸,蒋天颂这次连他这个做爷爷的都瞒着,这是打算彻底摆脱家族桎梏,自己独当一面了。
“翅膀硬了是吧,连你爷爷都瞒着,是怕我这老头子坏了你的事?”
蒋天颂知道蒋开山肯定会猜到他的意图,他虽然是这样做了,但却不打算伤了老人家的心。
便宽慰老爷子说:“爷爷您多虑了,我是怕事情做不成,提前说出去,最后却落了个没脸。”
蒋开山知道他是在扯谎,懒得跟他打太极,眼皮子上下掀动,仔仔细细打量蒋天颂。
“少来,你是我一手带大的,我还能不知道你?这两年,你跟自家人往来得少,在外面结交的朋友倒是多,说吧,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?”
他现在已经不像之前,完全把蒋天颂当一个小辈,对他发号施令,颐指气使了。
经此一役,蒋开山看到蒋天颂的能力与心性。
这孩子已经彻底脱离了小辈的身份,成了一个能跟他平等对话的人。
蒋天颂的恭敬,是修养和素质。
蒋开山的直白,则是赏识和认可。
蒋天颂没有直接开口,他微垂着眼睛,思索着,现在把事情说开到底是不是个好的时机。
蒋开山等了一阵儿,见他始终不开口,冷不丁道:
“你不说,那我猜猜,是跟女人有关吧?”
蒋天颂一怔。
他的反应已经给了蒋开山答案。
蒋开山冷哼一声,很难猜吗?一个三十多的男人,总归是有个人需求要解决的。
他身边要是真没个女人,那恐怕有的就是男人了。
“什么时候有的,跟她在一起多久了?让你这么藏着掖着,她是什么来历?该不会政治背景有问题吧?”
蒋开山没小看自己这不声不响办大事的孙子,直接把事情往最坏了考虑。
“咳,倒也没有那么糟。”蒋天颂意识到,跟念初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了。
一旦老爷子起疑,真想要去调查,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,也不可能瞒得过自家爷爷。
“没那么糟?那就还是有些糟的。她是出身不好,还是家世不好?还是历史背景里,和咱们家结过仇怨?”
蒋开山不觉得自己是个不开明的大家长,能让蒋天颂有难言之隐,女方的身份一定是有大问题。
蒋天颂默默看着自家爷爷,这时候又没了在外面那种气定神闲,意气风发。
他又变成了那个有点沉默寡言,但在爷爷面前十分听话的孩子。
“也没到这个地步。”
“这个地步也没到,那就是门户比较普通?”蒋开山琢磨着道:
“是本地人,还是外地人?家里做什么的,父母都经得起查吗?”
蒋天颂也想试试老爷子对他择偶一事的态度,挑拣着说:
“是外地的,不过她自己很努力,迟早也能拿到本地户口。家里的背景也是干净的,就是给不了什么助力。”
“那就是普通人。”蒋开山叹了口气:“条件是差了点,不过比我最初设想的还是好一些,你都三十三了,也不好再耽误了,要是真喜欢,找个日子把她带回来让我见见吧。”
虽然他也希望蒋天颂能找个家世匹敌的,但情况摆在这,他自己不愿意,谁都拿他没办法。
三十多了,别人都儿女双全了,他还不结婚。
蒋开山现在对他期望也不高,能有个家就行了。
蒋天颂对自己年龄一事还是很敏感的:“下个月过完生日才算三十三,现在还是三十二。”
“有区别?”蒋开山虎目一瞪,胡子都翘了起来:“你以为人生是会计算账,精确到一毫一厘?”
老爷子相当残忍道:“天颂,认清现实吧,你不年轻了。”
蒋天颂:“……我个人觉得还好,才刚过三十,正是一个男人人生刚刚起步的时候。”
蒋开山:“你四弟的儿子一个月前办的满月酒,那孩子才是真正一个男人人生刚起步的时候。”
蒋天颂:“……”
老爷子幽幽看着他:“我也想吃你孩子的满月酒,你还要让我等几年呢?我都这么大岁数了,还能等到那一天吗?”
蒋天颂无言以对,片刻后,轻咳:“那我就挑个时间,让她过来了,不过先说好,爷爷您不能生气。”
蒋开山觉得自己心态还是不错的:“虽然普通人和我们的家境是差距大了些,不过最重要还是你自己喜欢,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,我一个老头子,还轮不到我指手画脚。”
蒋天颂说:“那我就先替小初谢谢您了。”
蒋开山:“嗯……嗯?你说谁?”
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变了,目光从舒缓,慢慢开始凝结,变得紧绷,狐疑。
“你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?”
蒋天颂知道迟早都是要过这一关的:“和我在一起的,是梁念初。”
老爷子暴怒而起,一拐杖抽在了他肩上。
带着凌厉的风声,力道十足。
蒋天颂并未躲闪,生受了这一下,被击中的皮肉迅速变紫。
老爷子,宝刀未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