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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冷。
    痛。
    彻骨的冰冷,与血肉被蛊虫啃噬殆尽的剧痛,是角丽谯意识沉沦前最后的感知。
    烈焰焚身的灼热仿佛还未散去,那癫狂不甘的怨毒几乎要撕裂她的魂魄。
    她以为那就是终点,是她这个祸乱江湖的妖女应有的,焚烧殆尽的结局。
    然而——
    一种强烈的,身体被强行挤压束缚的怪异感猛地将她拖拽出来。
    窒息感吗?
    不。
    是某种更难以言喻的束缚。
    “!”
    她猛地睁开眼。
    入眼的,并非地狱血海,也非预期中的虚无。
    而是一片昏暗的光线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,潮湿的霉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草药苦涩气。
    她躺在一张坚硬的板铺上,身上盖着一床粗糙发硬的薄被。
    不对劲。
    非常不对劲。
   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,却发现手臂沉重得超乎想象,纤细得惊人。
    视野也似乎矮了许多,看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格外…高大。
    角丽谯猛地坐起身,这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她感到一阵虚弱和笨拙。
    她低头,摊开双手。
    那是一双孩童的手。
    小巧,稚嫩,指节纤细,甚至带着些许污渍,绝非她记忆中那双染着蔻丹,翻云覆雨的白皙玉手。
    冰冷的恐慌,比死亡更甚,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攫住了她这颗早已扭曲的心。
    她挣扎着爬下床铺,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,踉跄着扑向屋内唯一一个积着灰尘,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水盆。
    盆底有浅浅一层积水,勉强能映出模糊的倒影。
    水中映出的,是一张大约七八岁女童的脸庞。
    面色有些营养不良的蜡黄,头发枯黄稀疏,唯有一双眼睛,大而黑亮,此刻却盛满了与年龄截然不符的惊骇,阴戾,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疯狂。
    这不是她。
    却又分明是她。
    “这是……我?”
    沙哑的,属于女童的轻笑从喉咙里溢出,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腔调。
    “没死成…竟然…没死成……”
    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    “天不亡我!”
    她,角丽谯,金鸳盟的圣女,搅动江湖风云的妖女,竟然没死!
    不是借尸还魂,而是…重返幼年?
    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粗鲁的脚步声和吆喝:
    “里边那个死丫头,醒了就滚出来,药堂那边缺人捣药,再磨蹭仔细你的皮!”
    权力帮…
    零碎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,属于这个幼小身体的,模糊的记忆告诉她,这里是权力帮最底层杂役居住的地方。
    她似乎是苗疆某毒教的孤女,毒教被权力帮剿灭后她便成了俘虏。
    他们似乎发现她身上根骨奇佳,是个可以培养精通毒蛊,媚术和暗杀的死士,所以先将她扔在这个鬼地方自生自灭,磨练心性。
    角丽谯缓缓抬起头,那双稚嫩的眸子里,所有的惊骇慌乱在瞬间褪去,沉淀下来的,是深不见底的幽寒和一丝复苏的,扭曲的兴奋。
    权力帮…
    李…帮主?
    记忆中,她似乎只知道帮主姓李,但像她这样的小喽啰,是不知道那帮主究竟生的什么模样的。
    但不知道为什么,一想到“李”姓,她就下意识想到那张脸——
    李相夷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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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先写赴山海,后面签约了会改名为综影视写其他世界故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