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动弹不得(1 / 1)

深夜,沈雨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喉咙干得像是被火烤过。

好渴……

想喝水……

他下意识想翻身下床,却发现身体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,只有脖子以上还能动。

“?!”

沈雨桥慌了,连忙用尽全力扭头看向身旁的晏绯:“首、首领……”

“我动不了了!”

晏绯瞬间惊醒,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骤然收缩,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:“祭司?!”

他伸手轻轻按住沈雨桥的肩膀,触手冰凉,肌肉僵硬得像块石头。

“别怕。”

晏绯的声音低沉而紧绷,尾巴迅速卷起床边的水囊,小心地托起沈雨桥的后颈,将水喂到他唇边。

“先喝水。”

“我去叫师父。”

师父的虚影从功德碗里飘出来,绕着沈雨桥转了一圈,手指在他额前轻轻一点。

“灵力透支。”

“最近催生棉花消耗太大。”

“加上烧炭、做土炕、弹棉花……”

“体力也透支了。”

他心疼的看了看自家徒弟,然后又瞪了晏绯一眼:“你这狐狸怎么当首领的?”

“自家祭司累成这样都没发现?”

晏绯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,尾巴无声地缠住沈雨桥的手腕:“……我的错。”

师父哼了一声:“躺一天就好。”

“今天不许他下床。”

“你盯着。”

沈雨桥:“……”

我只是想喝水……

怎么突然变成禁足了?

天刚亮,晏绯就去找灰尾长老请假。

灰尾正在清点今日的狩猎名单,闻言震惊地抬头:“首领请假?”

“您一年全勤从不缺席!”

“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!”

晏绯的尾巴甩了甩:“祭司病了。”

灰尾立刻肃然:“懂了。”

“你去吧。”

“猎物我们多打一份!”

祭司的身体比狩猎重要!

全族共识!

回到石屋,晏绯在床边正襟危坐,九条尾巴严严实实地围住沈雨桥,一副“今天谁也别想碰我祭司”的架势。

沈雨桥无奈:“首领,我真的只是躺一天……”

“不用这么紧张。”

晏绯的眸子暗了暗:“师父说的。”

沈雨桥:“……”

“我师父的话是圣旨吗?!”

师父的虚影飘在一旁,义正言辞的说道:“天才在左,疯子在右。”

“我在中间。”

“我是天子。”

沈雨桥:“……”

这老鬼……

越来越不要脸了!

虽然身体不能动,但沈雨桥的脑子却异常活跃——

草木灰好像还能做水泥……

混合砂石就能砌墙……

明年春天可以试试……

他转动眼珠看向师父:“师父!”

“压棉花的机器您想起来没?”

“明年我们就能穿上布了!”

师父的虚影一僵,摆摆手说道:“急什么!”

“为师正在回忆!”

“那机器有三百多个零件!”

“容我慢慢想!”

沈雨桥:“……”

您老怕不是根本没记住吧?!

晏绯看着小兔子嘀嘀咕咕的样子,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指尖:“休息。”

“今天不许想这些。”

沈雨桥撇嘴:“可我今天本来打算打扫房间的……”

“现在动不了……”

晏绯立马自告奋勇的接过话头:“ 我帮你。”

等沈雨桥睡着后,晏绯拿起扫把,开始认真打扫石屋。

小兔子爱干净……

不能让他醒来看到灰尘。

他连墙角缝隙都不放过,扫得一丝不苟,最后蹲下来,扫把伸进床底——

“唰!”

一个小木盒被扫了出来。

晏绯皱眉:“……?”

小兔子藏了什么?

他打开盒子,里面是两个精致的小贝壳,隐约能闻到一丝甜腻的香气。

晏绯的指尖微微一顿,轻轻拿起那两个小贝壳,仔细端详——

润滑膏。

晏绯:“!!!”

他的耳朵“唰”地竖起,尾巴不自觉的在身后摆动,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贝壳——

这是……

和谁用的?!

不对……

祭司身边只有我……

难道是……

给我准备的?!
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心里被这个结论狠狠的震惊了一下,强作镇定地把盒子放回原位,还特意摆成原来的角度。

不能打草惊蛇……

等小兔子主动……

正午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院子里,沈雨桥被晏绯小心翼翼地抱到自制的摇椅上,身上还裹着那床新做的棉花被。

舒服……

要是能自己动就更好了……

他眯着眼睛,感受着阳光的温度,忽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。

沈雨桥微微偏头,对上晏绯那双金色的眸子——

首领今天怎么了?

眼神怪怪的……

像要把我盯穿一样……

晏绯蹲在摇椅旁,尾巴轻轻搭在摇椅上,让摇椅一晃一晃的:“祭司。”

“你对我……有什么看法?”

沈雨桥眨了眨眼:“看法?”

他想了想,认真回答:“首领很好啊。”

“实力强,负责任,还特别照顾部落里的大家。”

“一定能带着赤狐部落做大做强!”

晏绯:“……”

我想听的不是这个……

他的尾巴烦躁地甩了甩,金眸暗沉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默默把沈雨桥的被子又掖紧了一点。

算了……

不急……

正当气氛微妙时,功德碗里的师父突然飘了出来,手里还捧着一卷“书稿”,清了清嗓子——

“《100次出嫁,灰岚99次逃婚》——”

“第一章:冷酷雪影的落跑新郎!”

沈雨桥:“!!!”

又来?!

他想捂耳朵,却动弹不得,只能绝望地听着师父声情并茂的朗诵——

“灰岚穿着雪影亲手缝制的嫁衣,泪眼朦胧地站在婚礼现场……”

“他的内心挣扎着——‘不!我不能嫁给她!我们的颜色不同!注定没有未来!’”

“于是,在婚礼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,灰岚一把掀开头纱,化作兽形,从窗口跳了出去!”

沈雨桥:“……”

放屁!

灰岚巴不得明天就嫁!

还逃婚?

他怕是会直接扑进雪影怀里狂蹭!

师父越念越投入,甚至开始用不同的声线演绎角色——

雪影(低沉御姐音):“灰岚!你逃不掉的!”

灰岚(娇弱少年音):“不!雪影大人!放过我吧!”

沈雨桥生无可恋地望向天空:“师父……”

“你其实是灰岚嬷嬷吧?!”

“这么狗血的剧情……”

“灰岚本人听了都想打人!”

师父的虚影得意地摇了摇头:“艺术源于生活!”

“高于生活!”

沈雨桥:“……”

这哪是艺术?

这是造谣!

放过小情侣吧!

在师父的“激励”下,沈雨桥拼命想抬手捂耳朵,结果用力过猛,身子一歪——

“咚!!!”

整个人从摇椅上滚了下来,脸朝下栽进地里,沾了一鼻子灰。

晏绯正在发呆,满脑子都是“小兔子什么时候开窍”,突然听见一声闷响,猛地回神——

雨桥呢?!

刚才还在椅子上!

他低头一看,沈雨桥正趴在地上,生无可恋地吐着嘴里的土:“呸呸呸……”

晏绯急忙用尾巴一把将人捞起来,小心翼翼地拍掉他脸上的灰:“疼不疼?”

沈雨桥委屈巴巴:“不疼……”

“但丢人……”

晏绯用尾巴将人圈在怀里:“我的错。”

“没看好你。”

师父的虚影飘在一旁,心虚地收起兽皮卷:“咳……”

“为师下次……”

“念慢点……”

沈雨桥:“……”

还有下次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