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以后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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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时润接过那串钥匙,

“休息间有架旧钢琴。”老板状似无意地指了指二楼。

“音准不太行了,你会调音的话可以自己弄弄。”

茶时润顺着旋转楼梯向上望,透过玻璃隔断看见那架施坦威的轮廓——

和他当年在池骋公寓里常弹的那架是同款。

茶时润“我...试试看。”

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钢琴了,

阿猫蹦跳着带他熟悉设备,马尾辫甩出活泼的弧度。

“夜班最常来的是位池先生!他可帅了!就是总冷着脸...”说着压低声音。

“不过每次听到你的歌,表情就会变温柔哦~”

茶时润正在调试麦克风的手突然滑了一下。

反馈音响刺耳地回荡在录音棚里,惊飞了窗外的麻雀。

晚九点交接班时,阿猫哼着旋律的旋律离开。

茶时润独自站在调音台前,看着玻璃倒影里那个穿着工服的自己,忽然觉得像场不真实的梦。

第一夜平静得出奇。

他只给几个独立歌手做了简单的设备指导,剩下的时间都在整理乐谱架。

凌晨三点雨声渐起时,他正在前台小憩,听见门铃轻响,他微微惊醒。

推开门的那一刻,风雨裹着雪松香气扑面而来。

池骋站在门边黑伞沿滴落着雨珠,西装肩头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。

池骋看见他似乎不怎么意外。

.池骋“巧,还有空棚吗?”

他的声音比雨声更沉。

茶时润怔怔地看着他发梢的水珠滚落颈间,慌乱开口。

茶时润“A棚还空着。”

他侧身让路。

茶时润“需要设备支持吗?”

.池骋“不用,我可以,你休息吧。”

可茶时润还是跟着他上了二楼。

隔音玻璃那端,池骋调试麦克风的姿势还是没变

少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——

其实从重逢的第一眼起,茶时润就清楚地意识到,自己对池骋的喜欢一直都没有改变过。

这种认知让他心头泛起酸涩的涟漪。

一方面,他仍深陷过往舆论的泥沼,当年不告而别又给池骋带来打击。

另一方面,历经沧桑的他,连音乐都配不上,又怎么配得上如今光芒依旧的池骋。

当旋律从监听耳机中流淌而出时,茶时润的右手无意识地在控制台上操控。

僵硬的手指仿佛被音乐唤醒,在推子间微微跃动。

池骋透过玻璃凝视着他,眼神温柔得如同初融的春雪。

这段他私下练习过无数次的曲子,每一个停顿与转折,都是为了等待那双熟悉的人。

曲声渐息时,窗外的雨恰巧停歇。池骋走出录音间,递来一张被雨水洇湿的乐谱。

.池骋“这段和弦总觉得不对,能帮我看看吗?”

茶时润接过乐谱,瞳孔微微颤动——那是他们当年共同创作的《冬眠》手稿,如今被大刀阔斧地修改过。

从前的旋律里恋爱中的小烦恼,现在却浸透着说不清的寂寥与怅惘。

茶时润“这里...”

他的指尖轻点某个小节,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
茶时润“应该降半音,就像...”

哼出的旋律让池骋微微一怔。

眼前的少年依然保持着对音乐最纯粹的敏感与热爱,那份专注的神情与七年前别无二致。

或许唯一改变的,就是不喜欢自己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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