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。 院子里头,就来了两个穿着街道办事处制服的人。 他们是来“护送”贾张氏回乡下的。 贾张氏闹了一晚上,这会儿,已经没了半点儿力气。 她就跟一袋子破烂似的,被那两个人,一左一右地架着,拖出了四合院。 她没再哭,也没再骂。 只是在被拖出大门的那一刻,她回过头,用那双充满了怨毒和死气的眼睛,死死地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大半辈子的院子。 看了一眼那个站在屋檐下,面无表情的儿子。 又看了一眼那个躲在门帘后头,连面都不敢露的儿媳妇。 最后,她的目光,落在了前院陆风家那扇紧闭的门上。 那眼神,就跟淬了毒的钉子,恨不得把那扇门,给盯出两个窟窿来。 心里想着,总有一天,自己还会回来的。 车轱辘声,渐行渐远。 院子里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 这个院里最大的“核武器”,总算是,被拆除了。 整个四合院,都迎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,清净。 可对于贾家来说。 这清净,却是以一种最惨烈的方式,换来的。 屋里头,死一般的寂静。 贾东旭坐在桌边,一宿没睡,那眼睛里,全是红血丝。 他那张被打肿的脸,现在看着,又青又紫,跟个调色盘似的。 他一言不发,就那么呆呆地坐着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秦淮茹也是一夜未眠。 她靠在床头,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,心里头,五味杂陈。 有解脱,有庆幸,但更多的,是一种茫然和后怕。 她把婆婆赶走了,可这个家,也彻底散了。 五十块钱的巨债,就像是一座大山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 还有,这个男人。 这个被她和婆婆,联手把脊梁骨都给打断了的男人。 以后,还能指望得上吗? “东旭。” 她哑着嗓子,开了口。 贾东旭没反应,就跟没听见似的。 秦淮茹叹了口气,从床上下来,走到他面前。 “钱的事儿,我来想办法。” 她看着贾东旭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道。 “但是,从今天起。” “这个家,我说了算。” 贾东旭那空洞的眼神,终于有了一丝波动。 他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个女人。 这张熟悉的脸,此刻,却让他感到了一丝陌生和……畏惧。 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可最后,还是什么都没说。 只是,缓缓地,点了点头。 他认了。 这个家,他已经撑不起来了。 谁说了算,都无所谓了。 秦淮茹见他点头,心里头那块大石头,总算是落了地。 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秦淮茹,才是这个家的,主心骨。 她打发贾东旭去上班。 那男人,就跟个提线木偶似的,拿起饭盒,麻木地走了出去。 屋里头,只剩下了她和还在睡梦中的棒梗。 秦淮茹关上门,插上门栓。 她的心,开始“怦怦”地狂跳起来。 她走到床边,看着那张贾张氏睡了几十年的破床。 她的呼吸,都变得急促了。 钱! 她现在,最需要的就是钱!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,她偷看到的那一幕。 地砖底下的大团结。 枕头里头的小黄鱼。 那些,都是她的! 也必须是她的! 她不再犹豫,搬开那个破旧的床头柜。 她蹲下身,用一根铁签子,小心翼翼地,撬开了墙角那块松动的地砖。 一个用油布,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,出现在了她眼前。 她的手,在颤抖。 她一层一层地,打开油布。 当那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大团结,出现在她眼前时。 她激动得,眼泪都快下来了。 她发财了! 她秦淮茹,发财了! 她把钱死死地攥在手里,那感觉,是那么的不真实。 她又爬上床,把手伸进那个又脏又破的枕头里。 摸了半天,又摸出了那个小布包。 打开一看。 几根金灿灿的小黄鱼,还有几个银元宝,在昏暗的光线下,闪着诱人的光芒。 秦淮茹把一根小黄鱼,放在嘴里,用力地咬了一下。 那清晰的牙印,告诉她,这一切,都是真的。 她抱着这些钱,这些金条,坐在床上,又哭又笑,跟个疯子似的。 有了这些钱,五十块的债,算什么? 有了这些钱,她和棒梗,以后,就能过上好日子了! 她小心翼翼地,把这些宝贝,重新藏好。 藏在一个,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。 做完这一切,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。 她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。 冬日的阳光,照在她那张还带着泪痕的脸上。 她看着这个院子,眼神,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……野心勃勃。 贾张氏走了。 她秦淮茹的时代,来了。 …… 前院,陆风的屋里。 他悠闲地喝着茶,听着脑子里,那还在“叮叮当当”作响的提示音。 这次收割,可以说是大获全胜。 不光是彻底解决了贾张氏这个麻烦。 更是把贾家,给彻底踩进了泥里。 秦淮茹这个女人,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。 够狠,也够果断。 这样的人,以后,说不定还能派上别的用场。 他看着系统后台,那暴涨了一大截的情绪值。 开心的不行。 转天早上,这天儿,亮得比往常都敞亮。 没辙啊,院里头少了贾张氏那每天雷打不动的嚎丧声,连太阳都觉着清净了不少。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,冒着清晨的炊烟。 可这烟底下的人,心思,却都不怎么踏实。 尤其是中院,那扇紧闭的房门,就跟个谜似的,勾着所有人的好奇心。 贾张氏走了。 那贾家,现在是谁当家? 是那个被打肿了脸的窝囊废贾东旭? 还是那个昨天晚上,亲手把自个儿婆婆送上绝路的秦淮茹? 大伙儿心里头,都跟猫抓似的。 就在这时。 “吱呀”一声。 中院的门,开了。 走出来的,是秦淮茹。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脸上虽然还有几道淡淡的抓痕,但那双眼睛,却亮得吓人。 没了往日的哀怨和愁苦,就剩下一种,让人瞧不透的,冷冰冰的平静。 她手里,捏着一卷钱。 在院里头所有人的注视下,她径直,朝着后院走去。 大伙儿的目光,就跟探照灯似的,齐刷刷地跟着她移动。 “嘿,瞧见没?这是要干嘛去?” “看那方向,是奔着傻柱家去的。” “手里头,好像还拿着钱。” “我的乖乖,她不会真把那五十块钱给凑齐了吧?” 许大茂缩在前院门洞里,跟阎埠贵小声嘀咕着。 “老阎,您给算算,这五十块钱,贾家得掏空几个米缸啊?” 阎埠贵推了推老花镜,那张瘦猴脸上,全是凝重。 “这笔账,不好算,不好算呐。” 他心里头那算盘,早就打得噼里啪啦响了。 贾东旭一个月工资,撑死了三十多块。 养活一家子,本来就月月光。 这五十块,对贾家来说,那就是天价! 这秦淮茹,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钱? 后院,何家。 何雨柱正美滋滋地给于莉盛着小米粥。 “媳妇儿,来,趁热喝。” “昨儿那事儿,都过去了,别往心里去。” 于莉点了点头,心里头却还是有点儿不落忍。 “柱子,你说,那五十块钱,是不是要得太多了?” “陆风哥也是为了咱们好,可我总觉着,贾家那情况,实在是……” 她话还没说完,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。 “谁啊?”